——追记宁陕公路段新路道班班长优秀共产党员徐良成
权王军
在苍茫的秦岭之间,矗立着一道挺拔的山梁,因山顶平坦积水成河而称之为平河梁,在这里连接陕川的210国道蜿蜒通过。虽然青山绿水,鸟鸣成歌,然而海拔2600多米,山路险峻,令过往的司机不寒而栗;18公里的路段九曲盘旋,坡大弯急,路旁或千尺峭壁或百丈幽谷,司机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选短短的18公里路段被列为“事故多发点”,司乘人员把这里称之为“鬼招手”。
负责养护这段国道的是宁陕公路管理段新路道班,这个小小的道班在班长徐良成的带领下,闻名遐迩,曾获得省交通厅、省公路局“文明管理”,全国交通系统“百佳文明道班”称号,被中华全国总工会授予“模范职工小家”、被交通部命名为“学习华铜湾先进集体”等荣誉称号。
一个叫徐良成的普普通通的养路工,一个领着9个养路工人的小班长,在短短的18公里的国道上,在异常艰苦的高寒山区,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浇灌着新路道班这朵盛开在秦岭山中的文明之花,成为210国道南来北往司乘人员有口皆碑的传颂人物。
他倒在了大山脊梁上
2000年12月9日清晨,白雪覆盖的平河梁上朔风呼啸。新路道班班长徐良成像往常一样,比其他工友早起一刻,拿起扫把将院子清扫了一遍,然后把工友们叫到一块说:“地区很快就要撤地改市了,上级要求我们一定要做好保畅通的工作。这几天天气不好,梁上雪大,大伙一定要坚守岗位撒好防滑沙,千万不可大意……”八条汉子一声呼应后便各自收拾工具准备上路。徐良成也开始为自己更换用坏了的锨把。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痛闪电般袭来,徐良成猝然倒下……他的妻子和几位工友急忙跑过来。徐良成挣扎着说:“不要紧……头痛……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就会好……”工友们知道他有高血压,硬是截了一辆过路的车把他送到了40公里外的宁陕县医院。然而,回天乏力……45岁的徐良成因脑溢血长眠在了他守护了30年的秦岭山梁。
事后,从县医院医生口中得知:不久前,徐良成曾到医院看过病。医生警告他:“你的病不轻,冬季又是心脑血管病人最危险的季节,你得好好休息。不然,脑溢血是会要命的……”但是徐良成没有听从医生的忠告。他想的是:冬天更是平河梁上最容易出事的季节,养路人守路有责,我咋能躺下休息呢--这话是他从医院回来后对妻子方世琴说的。
大山深处,一位普通的养路工人倒下了,消息却像长了翅膀飞往四面八方。2000年12月21日为徐良成送葬的那天,平河梁一下来了几十辆大小车辆。参加追悼会的有领导、同事、朋友,有老百姓、交警、个体户,更多的则是受过徐良成帮助的司乘人员。人们大放悲声,呼唤着:“徐班长啊……徐哥啊……”悲切的呼唤令山谷震撼,深情的泪水融化了积雪……那天大雪纷飞,雾岚沉沉,仿佛苍天有泪,大山伤情……
永远闪光的铺路石
“怕艰苦就当不了好养路工”。这句话是徐良成生前的口头禅。
新路道班离宁陕县城近40公里,道班养护18公里的国道,这里“几公里一个天”,一年仅有5个月的无霜期,路又是超龄的盘山路,坡陡弯急,再加上近几年越来越多的超限越载大吨位车辆的碾压,路况更是雪上加霜。可以说徐良成和他的伙伴们长年累月承担着超负荷的劳动任务。
为了保障210国道的安全畅通,在秦岭山中的漫长冬季,徐良成带领他的伙伴们除了正常的养护保畅工作外,还肩负着繁重的高山防滑任务。他们常常冒着凛冽寒风,在零下十几度的山岭上巡路排险,遇到风雪天车辆受阻,他们则常常一路撒沙十多公里,一直护送车队翻越平河梁。而盛夏酷暑,他们一方面以超出常人的劳作顶着炎炎烈日修补坑槽,处理路面病害;另一方面还要准备在自然灾害突兀而来时临危抢险。徐良成常说:“路畅我荣,路阻我耻”。
1993年8月4日,一场特大暴雨洪水袭击了平河梁,把210国道平河梁段冲得千疮百孔,造成交通中断,受阻车辆排了几公里。大灾面前徐良成带领着工友们奋力抢险,并主动腾出房子、会议室,安排受阻司机乘客住宿,供水供饭。当便道抢通交通恢复时,受困汽车重新启程,数百双手不停挥动。在徐良成45年的短暂人生中,整整30年都是在秦岭山中的公路道班度过的。在这里他以苦为伴,无私奉献,以路为业,以道班为家,在天寒地冻、暴雨洪水频繁的恶劣自然条件下,把养好路、管好路、护好路,作为自己的天职,保证了养护路段的完好安全畅通。正是因为徐良成和他的伙伴们的精心养护,这段坡陡、弯多“超期服役”的高山险路,变成了一条畅、洁、绿、美的平安大道。在每年的公路大检查中,新路道班多次被省市公路局评为“双文明道班”。他像一颗永远闪光的铺路石,用生命实践着自己“当一个人民信得过的养路工”的誓言。
平河梁上的活雷锋
徐良成只是个养路工,他负责守护的也只是三千里国道中间的18公里路段。然而,由于是“鬼招手”的事故多发点,一旦发生事故,新路道班的几条汉子便成了义务“抢险队员”,而冲在前面的总是班长徐良成。1994年元月14日,安康地区运输公司一辆大客车翻下了百米山崖,造成5人死亡,10余人重伤的特大事故。那天的天气特别恶劣,北风怒号,大雪纷飞,徐良成在风雪中大声呼喊着工友们快来救人……他知道如此重大的事故仅靠他们几个人是不行的,于是转身就向4公里外的火地塘跑。因为只有那里才有电话。扑面的风雪打得他直不起腰身,路上的积雪已结成了冰,徐良成几乎是一路爬着赶到火地塘。打完报警电话,他又踉踉跄跄地跑回来,攀着山崖的尖石枯枝下到谷底,将伤员背起来,向公路上爬。头上是狂风飞雪,脚下是峭口尖冰,一个人挪动都险象环生,徐良成和他的弟兄们却背着伤员往上爬,其中艰险可想而知。冰天雪地中,徐良成的内衣被汗水湿透了,身上、手上、脸上沾满了伤员的鲜血。几次往返,人们已经分不清谁是养路人谁是伤员了……急救车直到天黑才艰难地开到平河梁,伤员被拉走了,但散落在山谷中的财物却顾不上清理。徐良成对他的弟兄们说:“人,死的死了,伤的伤了,再不能让他们的财物丢了呀选大伙累了,回去歇歇吧,明天还要干活呢。这里有我守着……”
徐良成“赶走”了道班的弟兄们,一个人守在漆黑阴森的山谷中看守着死伤人员的财物。他在风雪中点燃了一支火把,闪动的火光中映出了他刚毅的脸庞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国道中矗立起的一尊守护神。
第二天,地区行署领导赶到事故现场,对新路道班工人在徐良成带领下舍生忘死、抢救遇难人员的壮举赞叹不已选一位领导感慨地说:“你们才是秦岭的脊梁啊!”
又是一个滴水成冰的日子,徐良成和工友们在所辖地段撒防滑沙。当他们行进到150公里处时,忽然发现三辆挂着湖北牌照的小车遭遇不幸,一辆跌入路旁的水沟,一辆撞在了山崖上,另一辆已经滑下路肩岌岌可危选三个司机惶然无措地站在路上,而旁边的几个山民却趁机凑过来说:“你们给一千元,我们就帮你们把车弄上来。”三位司机搜净口袋,凑了不到六百元,只好苦苦哀求道:“大哥大叔行行好吧!帮我们一把,下次路过一定加倍酬谢……”山民中有人说:“不行,少了八百不干。”还有人说:“要不把你们的手表卸下来……”看到这一幕,徐良成不由得火上心头,冲着几个山民大喝一声:“滚,滚到一边去选”随后走到三位司机面前说:“师傅,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选别慌,车,我们一定帮你们弄出来。”
徐良成指挥弟兄们用木杠撬,肩扛手抬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滑入水沟和撞到山崖的两辆车拽到了路面上。那辆滑入路肩的车,车头仅靠一棵胳膊粗的小树支撑着,随时都有滑落谷底的可能选徐良成让人跑回道班取来倒链和钢丝绳,一步一步地向小车靠近。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那辆车已危如累卵,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弄不好还会将徐良成拽下去……徐良成终于将钢丝绳套在了小车的后挂钩上,为防滑落又用钢丝捆扎打结,接着便挥挥手,喊了一声“拉”。在倒链哗哗的响声中,小车一寸一寸地被拉上了地面。三辆车脱离了险境,三位湖北司机感动得热泪盈眶,其中一个扑身倒地要给徐良成磕头。徐良成一把扶起了他:“哎,千万别……你们出远门,到了俺这儿,遇到难处,我们搭把手是应尽的义务嘛选”三位司机硬要把500元塞给徐良成:“天寒地冻的,让弟兄们买瓶酒喝吧。”徐良成握着司机的手,动情地说:“都是工人弟兄,这钱我们一分也不能收选前面的路还是不好走,师傅们要小心驾驶呀……”
徐良成对弟兄们说:“谁不知道秦岭山高路险,冬天更是危险?能在这时上山的车都是事情紧急,迫不得已啊选一旦他们遇到难处,咱一定要舍命相助选这深山野岭的,咱不帮谁帮呀!”
徐良成的行为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好人好事,其精神已升华到一种纯净圣洁高尚无私的境界,体现出的是一种崇高的人间大爱!
徐良成和他的工友们救助过多少身临绝境甚至生命垂危的司机,道班里没有详细记录,我们也无从考证,但我们根据道班存留的锦旗、牌匾和数百封感谢信粗略计算了一下,得到他们救助的人竟遍及山西、河北、河南、四川、宁夏、湖北、山东等15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省区市/省(区、市)/省(自治区、直辖市)/省、区、市!
通过长期观察,徐良成发现:许多车辆事故都是因为过路司机不熟悉地形和刹车时间过长引起的。于是他们便和交警大队联手建起一座警示塔:“前方坡陡路急,请在此加水冷却刹车。”道班从自己的小院里接出一条长长的水管,供司机免费使用,过往的司机们说:这简直是个“救命工程”。
自古英雄亦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