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陕文化

有这样一种美好

作者:邓小鹏 来源:本站 发布时间:2011-05-08 00:00 【打印本页】

 


    有这样一个午后,落日的余晖射进简单装修的居室,晚风吹过,男主人手持喷壶轻轻地为阳台上的花草洒水,调皮的小不点拿着塑料水枪不停地扫射花草里的假想敌,着一袭优雅简洁长裙的女主人,长发如瀑或插支发簪随意挽在脑后,阳台上出出进进,洗衣晾衣,忙碌温习女主人每日必修的家务课,偶尔踱到竹藤茶几前,专心地沏茶,翻上几页心仪的杂志,这样一种美好,是憧憬浪漫的我一直最为追崇的。

    从披上婚纱到抱着小毛头对月憧憬,生活以它独有的迅捷方式,将人生的画卷缓缓打开,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发生。30岁那个菊花烂漫的秋季,疼我爱我悉心照顾我成人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一段时间里,我不曾奢望再有任何美好的事情眷顾。每每看见先生侍弄花草,心就会隐隐作痛,似乎花草里蕴藏着父亲的灵魂,看着阳台上一排排茂盛的花卉,我仿佛嗅到了父亲身上独有的气息,一种慈爱的味道。很多年前,父亲也酷爱侍弄花草。周末,领着阿姊们上山打柴,别人休息,他总是扒开腐烂的树叶,装上一口袋腐殖土,然后回到家里,和着黄土、沙土拌匀,轻轻地捻细泥土,小心翼翼加入自制的花肥,耐心地剪草、疏松土壤,现在想来父亲像极了绽放在风雨中的小雏菊,不畏环境的艰险,只是执着的追求自身的美丽,这种场景终究是那样的短暂,美好的片段只是记忆深处的风景。

    清晨,踱到阳台,眼前突然一亮,去年精心侍弄的君子兰竟然开花了,橘色如簪的花朵亭亭玉立,让人怀疑起这花的名称,明明就是一个娇柔的美人儿,不知为何背上这样一个称谓,花草的世界里,我还真是门外中人。以前不喜欢栽培花草,那些繁琐的程序让人心烦意乱,可却因了喜欢远远地欣赏,喜欢那份自然的灵性,爱上了和先生一道共同经营属于我们的温馨家园----花草世界。兰草倔强,自野地里刨回,种在花盆里,如不用心侍弄,会日渐憔悴;牡丹娇柔,不耐严寒酷暑,一不小心浇多了水,就烂根了;菊花怕热,室温高了,反而不利生长……”这些花草经自先生的口中溢出,让我怎么听都有班门弄斧的感觉,忍不住学唱几句,一旁的小不点也手舞足蹈的起哄,一曲花草经被我们搅合成现代版摇滚,不知不觉中那些工作生活中的不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花草不愧是心灵的疗伤剂。

    侍弄花草的日子,我依然习惯早起制作营养早餐。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捧一捧略带清香,黄黄的、如琥珀般的豆子,纤纤玉指簸动,一粒粒圆润的珍珠滚入封闭的罐体,几度翻云覆雨式的打磨,如火如荼的舔舐熬煮,“滴”的一声,一罐香醇的豆浆便呈现在眼前,袅袅而上的水汽,总让人联想到海市蜃楼般的蓬莱仙阁,飘飘欲飞的仙女,摇曳的身姿,衣袂翩跹,一股无法言喻的豆香就哲理地漫进视野,循入我们的家园。打完豆浆,滤出的豆渣就是种花上好的肥料,家中废弃的泡菜坛成了发酵花肥的最佳容器,弄着花草,一向幽默的先生时不时自编自唱:“我种花来,你施肥,我浇水来,你修枝”,小儿则乐颠颠的学唱吆喝:“买花哟,买花哟”。家便在种花栽草中越发温馨。

    数年前,父亲、母亲为了我们姊妹五张嘴,也曾精心泡制黄豆打制豆浆、豆腐,就着油灯昏黄的灯光,父亲在老灶台上架好石磨,“吱吱呀呀的”推着古老的石磨,母亲在一边专注的用铜勺把泡好的豆子注入磨孔中,那一推一就中,乳白色的浆汁就顺着磨沿的臼槽落入锅中。他们的勤劳、简朴渗透我们姊妹成长的历程,他们的坚强激励我面对冷嘲热讽时,绝不轻言放弃,他们的相濡以沫给我们树立了榜样,这样一种美好陪伴左右,一切的幸福尽在不言中。

    母亲节即将来临,幼儿园就读的小不点蹦蹦跳跳地跑进我的办公室,神秘地让我闭上眼睛,一个温润的轻吻,然后郑重地递给我2张美丽的手工卡片,淡蓝色的卡纸上,一朵黄色的折叠向日葵和绿色的水仙跃然纸上,歪歪扭扭的笔迹携着稚嫩的声音自画外传来:“妈妈,您辛苦了,我爱您,汪嘉伟”。

    拥着古灵精怪的小不点,依着微笑的先生,捧着溢满幸福的卡片,拥抱这一直都萦绕身边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