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陕文化

喊 鸭

作者:刘长兵 来源:本站 发布时间:2011-07-07 00:00 【打印本页】

 

    陕南和关中不同,多山地,多与巴山蜀水相通,概括为秦巴山区很明了。山,没什么特点,就是山的名字有些别趣,像农村的人名一样:狗娃、猫娃的,哪怕刚来的外乡人都能朗朗上口,叫的很直接。地名称*(量词:一或三等)里砭的很多,多以砭的长度而定。

    集镇往关中方向拐两湾,步行也不到一刻,叫三里砭。前些日子一个朋友微笑问:三里砭有三里地吗?围坐的一桌人包括我只都用微笑应和,好坏没答个究竟。砭的起始年限长度都是没有秩序道听途说,可能会有三里吧。

    有砭有河。河流发育于砭的前脸偏南,与洵河在砭的上游交汇,像温蕴少女颈上光亮洁净的白珠链子,总是与砭平行向下延伸,夏日里丰盈,冬日里弱美。砭与河像棋阵一样分布,相互牵连,对目相望。

    前两年在两湖地区见过数不尽的鸭阵。后来得知,湖南以临武鸭著称,湖北以九九鸭脖有名。记得上次恰巧到了西安,翻遍整个庙后街的巷子,也没找见九九鸭脖的分店,没给人捎成,至今对同事还心存遗憾!

    孵—在这的农村方言把它念为(b\ao),按农谚的说法,鸡孵(b\ao)鸭需要二十八天的过程。七月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在邻家换了几只鸭蛋,小心的堆放在厚实的鸡窝里,慢慢等着,果真一天下午,母鸡胸前堆放了几只小黄鸭,全身披金戴银,像皇亲国戚的姿态,绒毛没有半点瑕疵的舒服。

    “有苗不愁长”,没几个星期,他们就从一个个黄核桃膨胀成几个大鸭梨,时而堆簇在林荫小道上,时而钻进别人的裤脚,双眼咕噜转溜,样子好不喜人。撮一把碎米,喜得它们追着,抢着,一个劲的长大,急切的样子很像邻家捣蛋的狗娃(人名),又想下路,又想下河。

    今年,旱涝急转的天气很平常。这样的状况,值班就形成了一个阵势,秩序严明。天空像一个倒扣的热锅,闷闷的,真可谓:“没有透风的墙”,每一丝风都像调皮的孩子,一钻进亲人的怀里就不肯离开,使劲撒着娇。

    该下河了。热浪一浪高过一浪,下河的路得穿过国道,路的两旁空空,线条很优美,且流畅。道路两旁没有庄稼地,但要牲口按秩序下河,得喊。农村喊得迹象很多,喊牛、喊羊,声音都很大,一声叠过一声,监督它们过路下河。

    鸭走路的样子不怎么优美,比比划划,时而像竞走,时而在冲刺。可能是天热的原因,没来几辆车,但满世界弥漫轮胎的胶臭味。这样的情况有些急人,车阵来了、鸭阵也来了。得喊!转过头去,斑点鸭、金黄鸭,按秩序开了鸭阵,不紧不慢的通行。没等喊,鸭阵开了,鸭阵下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