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陕文化

儿时的记忆之过年(人社局 赵 珉)

作者:赵 珉 来源:人社局 发布时间:2015-02-24 10:33 【打印本页】

    看着街上早早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搭起了火红的帐篷,平日冷清的街道变得热闹,各种年货琳琅满目••••••这浓浓的年味儿瞬间让我的记忆穿越到了儿时。
    都说小孩子盼过年,这话一点不假。因为过年的时候,小孩会得到很多压岁钱,会有漂亮的新衣服,会有吃不完的好吃的,没有了做不完的作业,最重要的是,再调皮,过年这段时间,大人们也是很宽容的,不会轻易惹怒他们。这样的待遇,只有过年才有。
    爸爸的老家在四亩地,那时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镇,不长的老街,铺着青石板,沿街都是用木板做大门的老铺子,窗棱上有精美的雕花,屋檐上有模糊了的壁画。小镇虽小,过年的气氛却是异常浓烈。窄窄的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年货,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背着背篓采办年货的人们比比皆是,热闹极了。到了三十,家家一大早就挂好灯笼,贴好对联和门神,早早吃罢年夜饭一家人围坐一起开始守岁。除夕晚上,沿街的灯笼是我最喜欢的,都是那种老式的手工灯笼。有宫灯、走马灯、吉祥灯,字姓灯等等,没有哪两家的款式是重复的。你可以从灯笼的精致程度,判断出这家主人对过年是多么重视,有的灯笼都有很多年历史了,每年翻新一下就又焕然一新了。各种形状的灯笼,在灯光得折射下,摇曳生姿,上面的图案也栩栩如生起来,让我充满了遐想。老街也在灯笼的映衬下,更加具有诗情画意。
    那时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对于玩,我们必须自我创造,这也成就了我童年里各种或美好或惊险的记忆。
   我从小对烟花特别喜爱,可是小镇上买的烟花品种极少,正在我失望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人卖做烟花的火药,这让我的好奇心顿时升级,于是决定自制烟花。买了火药,待到天黑,神秘的叫上哥哥弟弟给他们演示。我用烟盒卷成空心圆筒取火药,像画画一样在地上画出各种图案,然后从尾部点火,看着闪烁跳跃的火花迅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呼呼啦啦燃烧,我们欢呼雀跃,大家被我的杰作惊呆了。正玩得起劲时,出现了状况,我一不小心把整包火药点燃了,顿时火树银花一片,弟弟一声尖叫,捂着眼睛大哭起来,第一反应弟弟的眼睛是不是烧瞎了,吓得我躲得远远地,任凭大人们怎么喊叫也不敢出来,直到确定弟弟没事,才悄悄溜上床。现在想来,真是好惊险的玩法啊。
    回老家过年,最开心的除了我还有终于把我们盼回去的奶奶。奶奶是个慈祥能干的老人,每年过年都会给我做新棉袄和棉鞋,棉袄上总是她精心挑选的各种可爱的图案,从不重复。惹得婶婶总是说别人家总是疼男孩,你怎么偏心女孩。这一点,奶奶真的是和别人不一样。记得有一年过年下了大雪,河面结冰了,大孩子们开始在冰面上溜冰,我羡慕极了,可是不敢,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看着他们在冰上飞舞,我终于忍不住了,决定铤而走险试一下,结果因为没有经验,分不清冰的厚薄,一脚踩进了冰窟窿里,我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哥哥急忙过来,顿时傻眼了,因为我的一只脚完全踩进水里,新棉鞋湿透了。为了回家不被大人发现,他们决定烧堆柴火,给我把鞋子烤干,结果可想而知,鞋子没烤干,烤糊了。最终回家还是被奶奶发现了,把哥哥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哥哥委屈极了,奶奶说了一句我至今记忆犹新的话:你是哥哥,不吵你吵谁。第二天早上起床,床边摆着一双崭新的棉鞋,原来是奶奶连夜去别家借了双纳好的鞋底,赶做出来的。顿时,心里面满满都是幸福。奶奶对我就是这样,没有责备,只有宠爱。
    到奶奶家过年,还有一样记忆深刻的事情,那就是蒸米皮,也就是做凉面。到现在,我都觉得奶奶做的凉面是最好吃的,只可惜那种味道只能存在记忆里了。一大早,我们几个小孩就要参与到蒸凉面这件事里。奶奶会让我们把泡好的米,提到打米浆的磨坊,打好了米浆,再提回来,谁偷懒就不许吃凉面。泡涨了的米连铁桶,少说也有二十几斤,我们用一根扁担抬着,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小脸冻得通红,手也渐渐失去了知觉,但是心里热情似火。打回米浆,奶奶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开始蒸米皮。我们烧火的烧火,搅拌米浆的搅米浆,剥大蒜的剥大蒜,一个都不闲着。调料准备好了,第一张米皮也出锅了,一个个馋猫已经等不及了,可是一张米皮也不够分,最后的结果是,唯一的女孩子,我,先吃。哥哥弟弟们满脸不高兴,那时的我可不懂谦让,就美美的享用起来。普普通通的米皮,经奶奶调制出来,味道酸辣可口。每天晚上,都要加餐一碗,才肯睡觉。最神奇的是,奶奶还会将米皮炒着吃,炸着吃,花样翻新,让我们百吃不厌。
    过年了,忙碌了一年的人们给自己放大假,在农村不把正月玩满,不算过完年,所以小镇过年很是热闹。有玩皮影戏的、有玩船的、有舞狮子的,还有一些我现在也叫不上名的。远远看到哪里有一片灯火,就知道哪里有好戏看,密密麻麻的人群把窄窄的街道围的水泄不通,有时半夜醒来还能听见隐约的锣鼓声。那时玩船是及讲究的,要求有艄公,有媒婆,有大头娃娃,船两侧还各有三个陪船的姑娘,多少个排灯多少个花灯也是有具体要求的,大人小孩都可参与其中。因为以上种种,我也有了一次很有意思的经历。当时有一组玩船的,需要两个大头娃娃,因为丹丹不太方便,于是我和冬梅就去了。本以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结果却弄得我哭笑不得。首先,那个大头很重,还不透气,戴在头上难受极了,还要跟着船做出各种动作。其次,那时交通不发达,到每个地方都是步行,有的村子真的好远,一晚上下来,我是腰酸腿痛,实在为当初的选择后悔不堪。最后,是我劳而无获。本来玩灯结束后,会把出灯得到的财物按照付出多少来统一分配给参与的每个人,但是还没结束我就要回县城了,没得到的奖品就成了我的一大遗憾。
    老家的年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因为那里,有我美好的童年和对奶奶的记忆。每次回忆往事,或伤感,或开心,或留恋,总能唤起我内心深深的怀念,他们仿佛就在昨天,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