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陕文化

【叙事的子午河】

作者:阮杰 来源: 发布时间:2023-10-12 09:18 【打印本页】


这是一条宁陕人的母亲河,名曰子午河,因它长年不息由北向南奔流,一般认为:当与这条河谷及从长安南行开始一段道路的走向基本取南北方向有关。古代称北方为子,南方为午,南北走向的大道或河流就被称为子午道或子午河了。宁陕境内无论蒲河、汶水河和长安河这三条主要河流都属从北到南奔流,统称子午河也就有了说法。流经县城的这条河曾经被称子午河后来取名长安河,那是因为有一个美好的祝愿吧,其实我更喜欢称它为子午河,因这有地域性有说头并与子午道同样演绎着一方热土的生生不息与繁华乐章,当您聆听它那汩汩流淌的声音,有欢笑,有忧伤,有呻吟,更有无奈。当你听懂它的吟唱,就会想起过往的岁月,想起那段不能忘怀的记忆,也就想起河流带给我们的欢乐和忧伤。

正如著名作家高鸿笔下所写那样:“一条流淌着记忆的小河,见证了我的青春年少,河流的样子就是我一路走来的记忆。河水缓缓地向前流淌,承载着光阴的故事,冲刷着往昔的记忆与悲欢,闪耀着岁月的光彩和价值。”

记得小时候,小河是村里孩子们的乐园,孩子在与水的亲密接触中,留下无尽的欢声笑语,冬季的冰雪也掩饰不住满河滩的喜悦。小河是妇女洗菜、刮土豆的菜盆子,也是浣衣的好去处。当东方出现鱼肚白时,早起的男人一担一担把清水从河里担回来,盛满水缸,鲜活的一天开始了。正午,男人争先恐后地跃入深潭,将水面扑闪成玉树琼枝的模样。暮色降临,劳累一天的庄稼人把脚泡在水中,呛鼻的烟味搅拌着荤荤素素的家长里短,月色斜依,小河微醉……



那时候,大人小孩经常在桥下洗澡、游泳,大家根本不会什么仰泳、蝶泳,大多是“狗刨”式游泳,但这不妨碍玩水带来的快乐感和自豪感,水性好的钻到水中“扎猛子”,功夫好的站在水中“踩露水”,胆子大的跑到桥上“练跳水”,只见他们一个个从桥上纵身一跃,听到一声声“扑通”响,接着河面上腾起一个个大大的水花。值得注意的是,河底有很多蛤蜊皮,它们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片,一不小心就会划破脚。那时河中有很多鱼,都是野生的,记得在离桥不远处,就有一户人家常年在这里打鱼,他们搭一木头房子,架一张无形大网,捉住许多活蹦乱跳的大鱼,这也经常吸引很多小孩子前来观看。

其实,我更喜欢风平浪静的河,两岸杨柳依依,河面五六米宽,水深不足一米,水流潺潺,清澈灵动,河中水草摇曳,野鱼欢实,野鸟啜饮,此情此景,宛若一位温柔美丽的姑娘一边在欣赏着优雅音乐,一边在洗手浣足、轻声细语。远远望去,小河就像一条晶莹的玉带,平缓地流过独木桥。独木桥是典型的山里人搭建简易桥,它只需横放河上一根木头便是桥了,当河水量小时,水就从桥下流过,当河水量大时,独木冲走再搭上一根便是了。

在我看来,家乡这条小河就像一位伟大的母亲,她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用甘甜的乳汁养育着一代代家乡人。她不但能灌溉大片的土地,给麦子、玉米等农作物输送足够的水分,竭尽所能地让家乡人五谷丰登、粮仓满囤,还能滋养两岸河堤上成片的杨树、柳树等树木,努力让它们茁壮成长为栋梁之材,以供建设美丽家园之用。

最有说头的是长江最大的支流是汉江,汉水的源头在秦岭。宁陕却是南水北调的重要涵养地,也是引汉济渭的水源输送地,县境百余条小溪汇聚成三条大河,滋养着这块贫瘠的土地。在我印象中,子午河有原始森林的补给,河水多是丰盈的,这为家乡农业生产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在十九世纪,广袤的森林曾一度过量的砍伐导致水土流失,每到大雨滂沱、庄稼受淹时,农民们又将田地里的雨水排到河里去,子午河又承担起了排涝任务。雨季是一年中最凶险的时候,河水暴涨,有时候甚至没过桥洞直抵桥面,河水混杂着雨水,泥土夹杂着草木,一下子让小溪变成了滚滚大河,如同一条巨蟒似的汹涌翻腾着冲向远方。那是2003年“8·29”两日降水二百多毫米,史称五百年不遇,县城三水满街,两山走蛟。千人迁移,万人救灾。大街小巷淤泥齐腰深,房毁人亡也是千年不遇之事。从此以后,全面实施封山育林,退耕还林政策,仅用三年时间全县建成板栗园20余万亩,核挑园10余万亩。曾经靠山吃山的传统变成现在养山护林的习俗,发展林下经济成为群众的自觉行动,开发生态旅游成为政府的一直行动。10多年招商引资数百亿,形成了“两线五环”的旅游发展格局。建成了秦岭峡谷漂流景区,悠然山国家湿地公园、上坝河国际狩猎场等国家4A级景点,成为全省生态旅游示范县和全国生态旅游目的地。被誉为秦岭之心,中国天然痒吧的绿都宁陕,森林覆盖率达百分九十二,名列全国首位。

秦岭和合南北、泽被天下,是我国的中央水塔,是中华民族的祖脉和中华文化的重要象征。宁陕全境位于秦岭腹地,西通巴蜀,东达鄂豫,毗邻西安,是安康市版图面积最大、人口密度最小、林地面积最多、生态环境最好、距离西安最近的县。她年轻而又古老,其名称蕴含着“安宁陕西”的美好祝愿与希冀。她青山拥翠,碧水环绕,是镶嵌在秦岭的一颗璀璨的绿色明珠。她物种丰富,是大自然基因宝库。她旅游资源富集,是四季宜游、康养旅居的最佳之地。



曾经在宁陕担任过副县长的刘云先生在他的《秦岭三章》一文中,这样描写宁陕水性之域一段文字,让人难以忘怀。“水,自深深的岩逢中渗出,不知汇聚了多少溪流,才汇成一溪、一泉、一河——秦岭山中的水是挤出来的,是撞出来的,是跌出来的,这样说来你才会明白,为什么秦岭山中的水,总是那么青白分明,要么是潭,要么是瀑,要么是飞花,要么是急流。在秦岭大山里,你很容易找到‘银河落九天’和‘飞花万种成一色’的感慨。”

俗话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因为水是奔着高度而来,这是秦岭水的秉性,一种与生俱来的向往,前进是它的选择。秦岭,因大海的耸起而上升,又因上升而伟岸,因此住在高山的人们走下高山的时候己经领悟了水的启示。说秦岭是一座山,不如说秦岭是一座巨大的天然的蓄水库,为此,宁陕人有理由骄傲的是几十年牺牲自己的利益,守护着“秦岭之心”的这方净土,守护着青山绿水。有人说:“宁陕人捧着金碗讨饭吃”,这是真实的存在,这是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思想的具体实践,也得到实在恩惠——在中国,在宁陕,以它千万年的寂寂积淀,得到一地清水,归于汉江,流向西安,流向关中大地,也流向南北(是南水北调吗)。这里的水不仅养育了宁陕人,也有宽广的胸怀,无私的奉献精神,穿越秦岭走出大山来滋养更多人们。而宁陕人也因水的遗传,把水的理念铭记。逐水而居,临水而生。走出大山,向水那样勇往直前,奔向山里人向往的一方天空。

我见过波涛汹涌的大海,欣赏过水平如镜的杭州西湖,也目睹过绿色的千岛湖那迷人壮观的景色。今天,看看家乡的子午河有着它讲不完的传奇故事,也有着它自己独特的气质。